李兰之以为领了证,有关她和常明松的流言蜚语就会就被蒸发得无影无踪。
但事实证明,她太天真了。
人们喜欢他们的喜糖,也喜欢看他们被流言逼得走投无路,但真在一起了,人们又会觉得这两人之间肯定有那么点见不得人的东西。
而在这方面,世人和流言对女人更为苛刻。
大家会说常明松福气不浅抱得美人归,却说李兰之不要脸早就移情别恋没有男人活不下去。
对于这些流长蜚短,李兰之气得胸口疼,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过来,世人都是恨人有笑人无,别人越看扁她,她越要把日子过好。
之前她舍不得把林有成的东西拿去国营委托店拖卖,想留着做点念想,现在却不能再留着了。
领证的第二天, 她把所有属于林有成的东西打包成两个箱子,又叫常明松把双人床给拆了,然后全部送去委托店。
在这个什么都要凭票的年代,人们会把闲置不用的旧物放到委托店去寄卖,穿过的旧衣服旧鞋子,用过的旧柜子旧脸盆、自行车手表,委托店啥东西都收,就跟以前的当铺差不多,只不过委托店是国营的,东西卖出去后,委托店会收取一定的手
续费。
常明松对李兰之这个决定表现得很高兴,还把他和前妻睡的双人床也一起拆了,通通送去委托店,又去百货商场买了一张新的双人床,一个大衣柜和一个写字台,让这个多年缺席女主人的家终于凑够了“36条腿”。
李兰之觉得太浪费了:“其实不用全都买新的,委托店有不少成色很好的家具,在那边买就好了,可以省不少钱。”
常明松抓住她的手,轻轻握了一下:“婚宴已经省了,这些就不能省了,否则太委屈你了,虽然......虽然我们是半路夫妻,但我是真心实意跟你过日子的。”
虽然两人已经是夫妻,但李兰之对他的亲近举动还是非常不习惯,轻轻挣脱他的手,小声说:“别这样,被孩子看到不好。”
李兰之低垂着眼帘,常明松看得一阵心热,这时对面却传来两姐妹吵架的声音。
李兰之连忙伸手推开他:“你赶紧过去看看。’
原来两姐妹正为了谁睡上铺这事吵得不可开交。
之前一直是常美睡上铺,因为那木架床已经很老了,摇摇晃晃,动一下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,说不定哪天就散架了,趁着这次搬到对面去,干脆把木架床换了,在委托店掏了一张七成新的二手木架床。
问题就出在这,旧木架床摇晃,加上以前常欢还小害怕,爬上爬去危险,因此常美被迫睡了六七年上铺。
现在新床不会嘎吱响,常欢便吵着想睡上铺,但常美不乐意了,睡上面爬来爬去虽然麻烦,但方便藏东西,睡觉也不会一眼就被看到,两姐妹谁也不让谁。
常明松听完,对常美道:“这点事情有什么好吵的,她不懂事,你还不懂事吗?常美你是姐姐,把上铺让给妹妹睡。”
常美不服:“我不要!凭什么要我让她?为什么不是她让着我?”
常明松一脸理所当然:“因为你是姐姐,做姐姐的就得让着妹妹。”
常美很生气:“是谁规定姐姐就必须让着妹妹的?主席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,主席只说过枪杆子出政权的话,常欢打不过我,那她就得睡下面!”
常明松:“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,这种事情不需要谁来规定,家家户户都这样,大的就必须让着小的,你们老师没教你们孔融让梨吗?读了那么多年书都读到哪里去了?”
常美寸步不让,理直气壮反驳道:“爸爸你不懂别装懂,孔融让梨说的是孔融把大的梨子让给哥哥,所以常欢应该把上铺让给我这个姐姐!”
常明松被噎得哑口无言,恼羞成怒道:“我是你爸爸,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,上铺的床位让给你妹妹,你睡上铺这么多年,也该换你妹妹睡了。”
说完不顾常美的反对,把常欢的被褥和枕头搬到上铺。
林飞鱼在里面的隔间整理自己的东西,心里很为常美抱打不平。
她觉得常美说得对,大家都是小孩,凭什么做姐姐的就得让着妹妹,大的就比较倒霉吗?
如果大的一定要让着小的,那谁还愿意做姐姐哥哥啊?
但是这话她只敢在心里说,因为她不想出去面对常叔叔。
客观讲,她一点都不讨厌常叔叔,不说他之前把她从爷爷奶奶手里救下来,就是爸爸在的时候,他也对自己很好。
但不讨厌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对方做自己的爸爸。
常欢看爸爸站自己这边,得意地朝常美做鬼脸。
常美脸涨得通红,伸手将常欢推倒在地,然后跑了出去,跑到楼梯口,正好撞到提着木桶要去洗被单的苏志谦。
苏志谦被撞得跌坐在地上,抬头看到常美一脸泪痕,顿时被吓了一跳:“常美,你哭了?”
常美擦掉眼泪,一脚用力朝他小腿踢过去,凶巴巴道:“要是你敢说出去,你就死定了!”
苏志谦疼得倒吸凉气,觉得自己真是无妄之灾,不过一个大院上下楼住了那么多年,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常美哭。
在他的印象里,常美从托儿所开始就把男生打得哇哇哭,班上最调皮的男生都不敢招惹她, -->>
18、麦乳精